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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台開弊案」有多少?責任在官股-敏感時刻,專訪邱復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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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2006-06-01 劉俞青

眾聲喧譁中,始終保持沉默的台開副董事長邱復生,首度對《今周刊》打破沉默,侃侃而談;他提到,台開一直是官股在經營,所有的案子和績效都應該由官股負責,這次的台開案不是台開土地弊案第一樁。
 
台開案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,台開的副董事長邱復生身處其中,敏感而關鍵,角色始終讓外界好奇;對內,董事會中官民內鬥的傳言由來已久,外界甚至認為民股董事很可能是這次事件中,「最有動機」爆料的始作俑者。

五月十八日,選在台開案爆發後的敏感時刻,台開當天成交爆出三萬多張大量,外界都把最可能買盤指向邱復生,傳言目的就在挑戰台開經營權。

對外,「副董事長」名列經營階層,對台開案知情多少?甚至涉入多少?備受各方關注。

談台開董座,「蘇德建,這個人還好」

不過,邱復生始終保持沉默,他說,「此時不是我該講話的時候,我會選擇該說的時候才說。」

但他還是在眾聲喧譁中,首度對《今周刊》打破沉默,侃侃而談。對台開案,他說,「三井餐會我不在現場,但是董事長蘇德建上任之後,其實不是找人買股票,反而是到處求人不要賣股票。」對蘇德建,他說,「這個人還好」,但對於新人洪寶川,則讚譽有加。

至於台開的經營權之爭,邱復生則說,除非台開漲到三十元,否則他「死都不會賣」,至於官股確實應該逐步降低持股,讓員工參與認股,「但是台開永遠都應該有官股存在」。以下是專訪內容:

問:五月十八日,台開爆出三萬多張大量,市場直指是你在買?

台開爆大量,「我不買五元以上的台開」

答:我不買五元以上的台開。去年股價最低點時,我確實加碼買進,當時我以個人名義,從二元多開始買,一路買到去年十一月的四元多,當時我也跟很多朋友說,現在不買進,以後再也看不到台開這個價格了。這樣是不是也算內線交易?過去我買過三十幾元的台開,現在我只是在「躺著攤平」。

但同一時間,年代也在五元左右處分掉一萬張的台開,這是我可以直接控制的部分,有進有出。但我不能阻止我周邊朋友的操作。

你問十八日當天是不是我在買?不是。但我的朋友有沒有買?我不能告訴你。

問:台開案你了解多少?

答:三井餐會我當然不在現場,我不知道蘇德建是不是搭起彰銀和趙建銘橋梁的人。但是我知道他自從上任後,當時是台開最慘的時候,一堆行庫都想出脫台開股票,他為了股價不要再落底,四處跟人磕頭,請人不要賣股票,這是事實。

他拜託過彰銀不要賣,也拜託過合庫不要賣,合庫後來勉強答應不賣,我親眼見過和合庫為了賣不賣台開股票的公文往來,有憑有據。但是,彰銀最後還是賣出,這我就不知道了,他沒有事前告知台開董事會,也不需要告知。

問:你對台開的企圖心,一直是外界焦點。這次為什麼趕在財政部宣布新人之前,於五月二十五日晚上緊急宣布由你代理台開董事長?

答:我不知道財政部要提人選了,所以前一天開會,就按公司章程由副董事長代理董事長。當天晚上財政部公布新人選洪寶川,隔天我們也立刻協商通過,他有土地專業,民股董事吳子嘉十二年前就跟我推薦過他,我對他很有信心。

但是我不知道你所謂企圖心是什麼。目前台開股權中,泛官股四四%,民股占了五六%,一直以來,都是官股在主導,所以「經營權」和「所有權」是分開的。我雖然掛名副董事長,頂多也只是出出點子。

誰爆料?「吳子嘉向來直來直往,不會迂迴玩陰的」

問:你為何要當副董事長?

答:我們民股要有人把關啊,不然人一走開,錢就變少了怎麼辦?

問:這次台開案爆料者,是你或民股董事吳子嘉嗎?

答:我神經病發作才去爆這個料,你想想,這會影響股價的事,我已經是台開的「受難者」了(指套牢在台開),還嫌不夠慘嗎?而且我自己有媒體,你覺得我需要透過邱毅去爆料嗎?

至於是不是吳子嘉,我不敢保證,但是依照我的判斷,不會是他。吳子嘉這個人向來直來直往有仇報仇,他曾經因為和總經理鍾智文之間的齟齬,登半版報紙告他,他就是這樣的人,不會迂迂迴迴玩陰的。更何況,你看過凶手殺人之後,還一路在報紙上罵人?有這麼笨的凶手嗎?

納悶?「公司此時賣不動產,有沒有其他用意」

問:台開官民內鬥的傳言由來已久,你怎麼看官股在台開的角色?

答:內鬥是外界的說法,事實上,公司一直是官股在經營,所有的案子和經營績效都應該由官股負責,這次的台開案不是台開土地弊案第一樁,過去名為「台開弊案」的有多少?責任都在官股,民股能怎樣?要怎麼鬥?

比如說,從去年以來,台開一直在賣不動產,我曾經提議說,房地產好像還會漲,要不要考慮先暫緩出售?

結果公司就乾脆改為賣了之後,再報董事會,然後只給個說法說:「已經比預期的售價高了」,一語帶過,民股也不能怎樣啊!今年一月,台開就因為賣不動產,月報虧了九千萬元,民股能說什麼?我到現在還很納悶,為什麼公司執意要在此時賣不動產,有沒有其他用意。

看官股,「官股在台開絕對是必要的」

問:你覺得長期而言,台開的官股比率應不應該調整?

答:在台開案之前,我就曾在董事會上提議,希望官股釋股,至少釋出一成,讓員工認股,但是不了了之。

我覺得官股在台開持股應該下降,最適當的持股比重是三五%,要不要退出經營可以再商量。不過,我也要說,官股絕對不能全面退出台開,這不是開民營化的倒車,而是台開目前主要業務是土地開發,這種業務如果沒有公權力介入,許多都市更新等計畫很難推展,官股在台開絕對是必要的,只是比重適當問題。

如果哪天官股全面退出台開,我馬上股票賣光出場。

問:官股也許有存在必要,但官股派來的經營團隊呢?和蘇德建相處如何?

答:還好啦,我們配合得還不錯,前陣子還由吳子嘉帶隊去東京,去看六本木的都市更新案,蘇董事長也一起去。

官民股合不合是一回事,但再怎麼樣,我覺得人至少要留一面相見,這是我的為人之道。這次蘇德建被收押,前幾天他兒子來公司拿心臟病和高血壓的藥,我看了也很難過,他的個性太執著,反彈力道會傷到自己,我希望他平安。

台開是禍水?誰沾惹誰倒楣?

台開弊案何其多,這次的台開案不是第一樁,恐怕也很難是最後一件。而特產的「台開弊案」,幾乎成為每屆台開董事長難逃的下台宿命。

除了這次蘇德建董座位子只坐了短短九個月,就因為涉嫌內線交易,扯出驚動江湖的「台開案」,是壽命最短的台開董事長外,之前最有名的「台開弊案」,是1999年的楊梅土地弊案,當時的台開董事長劉金標(國產局局長轉任)、副董事長高建文、總經理蔡宗榮等一干經營階層,因為決議向遠倉購地,決策過程牽涉巨額回扣,鑑價過程疑點重重,價格偏高,有損台開股東權益之虞,隔年改組統統下台。

而1989年上任的前台開董事長許宗德,也因為涉及高價承受首鳴建設一筆土地,法院鑑價僅有9000多萬元的土地,台開卻以2億9000多萬元的高價承受,而捲進官司之中;另外,更早之前的前董事長邱文光,也因為涉嫌高達買賣交易的四成巨額回扣,陷入說不清楚講不明白的疑雲。

近20年來惟一從台開董座全身而退的,可能只有蘇德建的前一任董事長陳棠,他由土銀總經理轉任,在董事長位子坐了五年之久,期間協助台開順利切割信託部門,讓台開成功轉型為專營土地開發業務的「營建股」。

未轉型之前的台開,一手握不動產開發商機,另一手握信託業的金流業務,兩相結合,引爆背後龐大利益,確實誘人,無怪乎每一任董事長幾乎都難逃引誘,弊案和官司纏身,卻也種下冥冥中難以擺脫的宿命。

(更多精采內容,詳見《今周刊》第493期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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